我练功发自真心

【陵策】【20h/陵策陵24h】最好是不见

　陵策
        原创龙套有
        日常ooc
         和谐字靏，请见谅（给跪了）

       高长恭回来的时候，天已经微微亮了，熹微晨光里月眼海泛起波澜，细小的浪花拍在岸边，滋润土地，昭示着这戈壁里唯一的生机。
　　此时的高长恭却来不及欣赏这些，早起的妇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，准备着今日的活动。他拉低了帽檐穿过小巷，一路都小心翼翼地压着步子，路过一处低矮的屋子时却顿住了脚步，屋子里印着灯光，倒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剪影。
　　踌躇只是一瞬间的事，他脚步转了方向，手指轻轻扣上了门扉。
　　“谁啊？”一个小孩子开了门，见了他就笑起来，“高叔叔，你回来啦。”
　　小孩子对着他张开手臂，高长恭也从善如流地将他抱起来，或许是老了，现在的他对小孩子总是格外宽容。
　　“就你一个人？你师父呢？”高长恭将臂刃收起来，以免划伤了小家伙。小孩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上，软绵绵地说：“师父在煮早饭。前几天来了一个俊俏的小哥哥，说是找高叔叔你的，你不在家，他就在这儿等你，等了好久好久的。”
　　小孩子一说起陌生人就来了兴致，他手舞足蹈，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“那个小哥哥可厉害啦，还教我打坏人。高叔叔，他是谁呀？”
　　高长恭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万幸的是，从里屋出来的老者用一句话打破了僵局，“都这么大人了，还总缠着你高叔叔，像什么样子。”
　　小孩子听了这话，也害羞起来，他像条鱼儿一样从高长恭身上滑下来。颠颠地扑进了老者的怀里，“师父。”
　　老者笑着拍拍小孩的脊背，“乖，出去玩会儿，我和你高叔叔有话要说。”
　　小孩子最没有心眼，拿着自己的玩具就跑出去了，老人收起了一脸的笑意，他看着窗外将要升起的太阳，慢吞吞地道：“这不是玄策第一次回来了，次次都是来找你的。我告诉他你不在，他不信我的话，梗着脖子只说要见你。来来回回等，等不到你又灰溜溜的走了。”
　　高长恭几乎可以想象到这样的画面，年轻的刺客缩在椅子上，固执又别扭的等他，等到天亮了又黑，等到灯盏里的油烧尽了，灯花落了一截又一截，才失望的离开。
　　 “他不该来这里。”高长恭随手将怀里的小玩意儿掏出来扔在桌子上，也没有多大的情绪，仿佛这个白捡来的便宜徒弟就像他手中的玩意儿一样，真的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。
　　老人叹了一口气，“谁说不是呢，他现在在长城当差，你又是这么个身份，见面确实不适宜。于你倒是没什么影响，但玄策怕是会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。”
　　“当断不断，反受其乱。玄策到底年轻，不懂，还想着和从前一样。这哪能一样呢？左等右等等不来你，还气得踹坏了好几张桌子。” 说到这老人还有些心疼，“花了我好些个银钱。”
　　高长恭嘴角忍不住翘起来，“劣徒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　　“麻烦算不上，玄策那孩子心性耿直，我也喜欢得紧。”
　　 玄策的脾气高长恭是最清楚的，岂止是耿直，说他傻也不为过。
　　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，当时的玄策被捡来已经有很长时间了，高长恭送他的镰刃被他舞得飞起，他在大漠里肆意奔跑，到处找找魔种和马贼的麻烦。
　　 高长恭教他养他，却不管他，任他成为大漠里的不法克星，自己只是跟在后面替他收拾遗留的烂摊子。
　　百里玄策的脚步也越走越远，不过每天夕阳前都会回到月眼海，到处溜达着找师父。要是高长恭恰好没有出去，他便只拿着一双眼睛看他师父，归林的倦鸟总是格外渴望温暖，百里玄策再倔也只是个被哥哥宠坏的小孩子罢了，他总想着他的师父可以抱抱他，亲亲他。
　　高长恭偏生是个冷淡性子，任由百里玄策在自己身上盯出洞来，也没开口理他一句。
　　就这么你盯着我自屹然不动，倒也相安无事，可是有一天，百里玄策直到月上柳梢头也没有回来。
　　老人告诉高长恭时急坏了，毕竟百里玄策还是个孩子，大漠茫茫，一个孩子太容易出事了。
　　高长恭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，老人急得已经团团转了，他也只是说：“我的弟子这么弱的话，不要也罢。”
　　话是这么说，高长恭还是在半夜时分出去了，他沿着百里玄策平时爱走的道一路搜寻，只是闲来无聊出来散个步而已，他这么想着，继续往大漠深处走，不多时就看见了几乎要被风沙掩埋的小徒弟，血靏腥味隔着老远都能被闻到，他心里一惊，连忙把小徒弟抱起来。 百里玄策没了气息，脖子里也几乎测不到筋脉跳动。
　　小徒弟大抵是死了。高长恭脑子里塞满了这样的念头，蜿蜒的血渗进泥沙里，鲜红的，苍白的，令他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。
　　他颤着身子把小徒弟捂着腹部的手掰开，伤口暴露于天光之下。被冷靏兵靏器划开的口子已经停止流血了，血靏红一片的肉里还插着残存的箭靏头，箭上淬了毒，倒刺钩在肉里，堪堪拔出一半，周围的皮肉肿靏胀着翻靏卷开，挤出了泛黑的嫩靏肉，在空气里微微颤动着。
　　高长恭几乎能看见断开的经脉，明明玄策已经晕过去了，但他还是捂住了百里玄策的眼睛，再去拔他伤口里的箭头。
　　他感觉到右手捏住箭头的一瞬间，被汗湿的左掌下横梗出一根细细的长条，那是玄策因为疼痛而蹦出来的青筋。
　　他将小徒弟抱在怀里，“没事了，师父来救你了。”
　　之后的事高长恭也没有印象了，等他回过神来，他就坐在老人的医馆里，小徒弟躺在床上睁眼盯着他，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活力与神气。
　　“想死应当选个不窝囊的方式。”
　　百里玄策一听这话，又是气又是羞，眼角都憋得红通通的，一副要哭还拼命忍着的样子。小小男子汉也有骨气了，高长恭看着好笑，也就不戳破他，继续说：“没死就好好养伤，伤好前别到处乱跑了。”
　　他话音未落，百里玄策的眼泪就扑扑往下掉，五官皱成一团，哭得直抽气。
　　高长恭也摸不着头脑，他叹了口气，以为他在外面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，谁料他只是哑着嗓子喊他：“师父。”
　　高长恭偏头看着他，无喜无悲的模样，百里玄策鼻子更酸了，只晓得抽噎，一时间寂静无声。
　　他过了半晌，又继续问：“我可以抱抱你吗？”
　　百里玄策眼里的情绪直直的传达到高长恭身上，满溢的都是同情，他也终于知道他去了哪里弄得一身伤。
　　高长恭厌恶的想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了。
　　“我不是你师父。”
　　
　　百里玄策总觉得他的师父也是个会哭会笑的普通人，失了家国与故乡，需要别人的安慰与怀抱。却不知道他的师父为了复仇早已选择成为了幽灵。
　　自然，道不同，不相为谋。
　　
　　
　　老人摸摸胡子，笑着道：“路不同，但徒弟是好徒弟，每次来都给你带了东西，长恭，要是无事，不妨去一见，何必每次都躲着他呢？”
　　 不是刻意躲避，怎么可能每次来高长恭都不在，老人知道，百里玄策也知道，但他就是不甘心，就是要赌，赌他来不来见自己。
　　每次失望而归，高长恭都会一路护送他回长城，月光下，百里玄策的影子拉长再拉长，直到从月眼海投向了未知的远方。
　　这一次，高长恭照旧悄悄送百里玄策回去。
　　百里玄策像有感应一样，他回过头，轻轻唤了一句，“师父？”
　　风裹着泥沙携着声音刮到了远方，不留一丝痕迹，他自始至终面对的只有虚无的空气。
　　“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，师父。”
　　
　　
　　 “别看了，我这小徒儿再好，于你而言，怕也是比不过玄策半分。”
　　老人打断了高长恭的回忆，“你让我给玄策的东西我也尽数转交了，玄策聪明得紧，怕是已经知道了。这次这个小玩意儿，你自己给他吧。”
　　说完，他牵过小孩，小孩仰起脖子，言语稚嫩，“师父，今天是小年，周姐姐做了糕点，叫我们去吃饭。”
　　老人笑着回答他，“好好好，都依你。”
　　老者握着小孩的手，熹微晨光里沿着月眼海向前走。
　　
　　就像很久以前，月眼海边，
　　高长恭牵着百里玄策肉乎乎的小手，
　　小玄策把头扬起来，脆生生地问他：“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？”
　　高长恭心里抽动了一下，好像有什么东西生根发了芽，他握紧玄策的小手，慢慢道：“随你。”
　　得了承诺的玄策笑起来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，是红扑扑的健康，
　　“那你可得抓紧我的手。”
　　“不能丢下我啊。”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 文笔不好，稍微解释一下好了，老人是高长恭在月眼海的街坊邻居之类的，也是对高长恭和百里玄策关系的一种映射，高长恭喜欢这个小孩，其实是出自于对玄策的思念。
两个人不同的身份，隔着国仇家恨，在一起也是很困难的，所以怀抱着对对方的爱，不再见面比较好，对吧？（不是，滚）
别和谐了，求求你了
最后，祝大家小年快乐，爱你们哦